风云人物战火中成长起来的总统卡比

  非洲大陆不乏风云人物,洛朗-卡比拉就是其中之一。他身材矮胖,已经开始谢顶,但总是面带微笑,显得和蔼可亲。他平时不修边幅,经常身穿一件短柚衫、脚蹬一双网球鞋,偶尔戴一顶宽沿帽……正是他在年改变了非洲第三大国扎伊尔的历史—从年10月到年5月,他领导的解放刚果—伊尔民主力量同盟的武装自东向西横扫全国,发动了三大战役,以风卷残云之势一举摧毁了非洲大陆执政时间最长的蒙博托政府。5月,卡比拉宣布将扎伊尔的国名改为“刚果民主共和国”,他本人自任总统。5月20日夜晚,他从第二大城市卢本巴希飞抵三天前攻占的首都金沙萨;5月23日发布了第一号总统令,宣布正式成立首届政府,持续7个月的扎伊尔危机宣告结束。

  素有“非洲心脏”之称的国家江山易主,这是整个非洲大陆自南非结束种族隔离政策后发生的最为惊天动地的事件。从此人们将会越来越熟悉这位从“暗处”走到前台的卡比拉了。他的神秘面稣被揭开了。

  卡比拉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不过他平时更喜欢讲法语。他十分讲究说话方式,喜欢用平静的语调与人交谈。

  然而,每当谈到蒙博托时,他总是怒火中烧。他说:“正是他挑起了战争,他应该和战争一起滚蛋。”应该说,将人称“政坛不倒翁”的蒙博托拉下马是卡比拉多年的夙愿。

  年,卡比拉出生在扎伊尔东南部的卡莱米附近、坦瞩尼喀湖畔的沙巴省,属卢巴部族。沙巴省是除首都金沙萨以外扎伊尔工业化程度最高的地方,该国铜、钻、袖、锌<镉等矿产大多产于这一地区。

  五十年代后期,卡比拉赴前民主德国学习。年,就在扎伊尔结束比利时的殖民统治、赢得民族独立的前夕,他回到了祖国,并成为一名年轻的议员。作为坚定的

  反帝勇士,卡比拉支持当时的政府总理帕特里斯-卢蒙巴,并参加了席卷全国的反帝运动。

  年轻的中校蒙博托在西方国家的支持下扑灭了这一运动,并于年杀害了反帝斗士卢蒙巴。于是,卡比拉只得先撤进扎东部的山区开展武装斗争,后来又流亡东欧。年,他再次回国,并于次年在东部地区组织卢蒙巴的支持者发动农民起义。

  年在卡比拉的斗争生涯中,是十分关键的一年。

  这一年的11月,蒙博托通过政变上台执政后,26岁的卡比拉便开始从事反对蒙博托的斗争,从而确立了政治对抗和军事斗争的总体战略目标;也就是在这一年,卡比拉取代莫伊兹-冲伯成为“加丹加省卢巴部族青年军”的首领,并逐渐成长为一位坚定的反帝斗士;还是在年,阿根廷革命者切-格瓦拉于4月2日秘密离开哈瓦那,他此次化装成牙医,将一支由多人组成的纵队安全地带到非洲,想根据古巴政府的指示,在扎伊尔的基伍区与卡比拉的武装一道建立一个“世界革命”的新起点。

  但是,格瓦拉到达目的地后并没有立即见到卡比拉,因为他当时还在开罗。格瓦拉在他的战争日记中对卡比拉的队伍提岀了严厉的批评:“刚果(年改名扎伊尔)人最大的毛病是不会开枪气直到当年的7月7日,卡比拉才终于露面。在格瓦拉看来,卡比拉虽然无心蹲在山沟,而且是个“把大部分时间消磨在国外的游客”,但是他“活泼、可爱,他能迅速作出决定,而且往往使所有的人都能满意”。后来,格瓦拉放弃了把当时被称作刚果的扎伊尔变成“非洲的越南”的想法,与卡比拉告别后,便返回古巴了。

  此后,卡比拉仍以“刚果人的方式”继续进行着他的斗争事业,但他却一直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后来,他一边耕种以养家糊口,一边教化当地农民。不久,他在扎伊尔东部的深山里秘密建立一个所谓的“西瓦鲍拉”(当地土语:新鲜空气的意思)共和国。由于卡比拉的这个“共和国”远离金沙萨,对蒙博托政权构不成致命威胁,因而蒙博托一直没有拿他开刀。

  年,卡比拉创建了规模很小的人民革命党,并组织了游击队——人民军,继续在沙巴省和基伍省的丛林地区进行艰苦的“反叛事业”。

  起初,卡比拉在军事上屡屡受挫,结果他的游击队被迫再次撤到扎伊尔东部山区。后来,蒙博托总统发布特赦令,他的许多部下纷纷放下武器弃他而去。这时的卡比拉只剰下一个军事和贸易基地,通过那里向布琼布拉和达累斯萨拉姆出口黄金。

  军事上受挫的卡比拉开始将主要精力集中到了生意上。他的人马靠出售当地丰富的黄金、钻石、象牙和南啡等资源生存,人民军的力量曾一度发展到人。与此同时,卡比拉还在坦桑尼亚开设公司,到布隆迪投资并在乌干达拥有一个大牧场。但在年,蒙博托政权与人民革命党举行谈判,随后便整编了卡比拉领导的游击队武装。

  过去30年来,卡比拉一直倔强而执着地进行反对蒙博托的斗争,但是他在六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夺取政权的尝试都以失败而告终。

  不管情况多么恶劣,既是军人、又在商场厮杀过的卡比拉,同那些曾在蒙博托手下担任高级职务的“昔日战友”一个显著的不同之处是:他从未向蒙博托屈膝低头。

  在卡比拉与蒙博托的斗争中,还折射出冷战时期美苏两霸对非洲的争夺。美国等西方国家出于遏制苏联势力在非洲扩张的考虑,曾极力支持蒙博托政权,不仅给予其大量的军、经援助,而且还多次帮助他平息国内动乱。而与蒙博托相对抗的卡比拉也就自然地受到了前苏联的   屡战屡败的惨痛经历使卡比拉逐渐学会釆取灵活多变的战术,他甚至还当过苏丹游击队领导人约翰?加朗与蒙博托之间的调停人。年,他作为加朗的“钦差大臣”

  与蒙博托在巴多利特举行了会谈。据当时亲自去迎接卡比拉的一位西方人士说,那时的卡比拉态度十分恭敬。

  从六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中期,卡比拉一直身在暗处。他说:“我当时在丛林里。”然而,他的一个亲信说,卡比拉在坦桑尼亚、肯尼亚和乌干达生活了很长时间。

  处在政治蛰伏期的卡比拉成了中非地区许多国家元首的“朋友”。八十年代末,约韦里-穆塞韦尼在乌干达当权后,卡比拉是乌干达新政府的常客,并与当时在乌干达流亡的卢旺达图西族反政府军事领导人保罗-卡加梅过从甚密。从年开始,卡比拉的队伍同卢旺达的图西族并肩战斗,并在年夺取卢旺达政权,终止胡图族的屠杀。后来,卡加梅在夺权成功后任卢旺达副总统兼国防部长。

  一直卧薪尝胆的卡比拉时刻都在   冷战结束后,非洲受多党制民主风潮的冲击,部族主义势力有所抬头,一些非洲国家中原有的部族矛盾开始激化。在大湖地区,胡图族人和图西族人的不和在地理上延续到了与卢旺达、布隆迪毗邻的扎伊尔。扎伊尔东部地区向来被人们称为“大湖地区的火药库”,部族矛盾十分尖锐。早在多年以前,一些以放牧为生的图西族人就在扎伊尔东部地区定居下来,后来又有许多人移居到此,图西人移民势力不断壮大,而当地胡图族人的力量一直相对弱小。年,卢旺达图西族反政府武装推翻胡图族政府后,多万胡图族难民像潮水一样涌人扎伊尔东部地区,从而改变了当地原有的部族势力对比,图西族人和胡图族人的利益冲突随之加剧。

  出于对邻国图西族政权的戒备,扎伊尔政府在图西族人和胡图族人或当地其他部族的人发生冲突时采取遏制胡图族人的态度。年9月,蒙博托政府拒绝让大约40万班亚穆伦格人一年前离开卢旺达的图西族人——拥有扎伊尔国籍,并以“非法移民为由”将他们赶回卢旺达。对此,这些人耿耿于怀。结果,扎伊尔军队与班亚穆伦格人之间在孔伊尔东部爆发了战争。

  为了防止战火扩大,尤其是难民涌入自己的国家,卢旺达和乌干达这时都意识到有必要在扎伊尔东部地区建立一个“缓冲地带”。卢旺达人认为,他们需要一个“当地”

  的领导人——洛朗-卡比拉。从此,历经种族清洗的班亚禳伦格人成了扎伊尔反政府势力的急先锋。

  在这种情况下,卡比拉立即行动起来o年10月,他领导的人民革命党与另外三个默默无闻的反政府组织联合起来,成立了自己的组织一解放刚果——扎伊尔民主力量联盟,卡比拉任联盟主席。卡比拉的军队主要由班亚穆伦格人组成,由于近年来一直同卢旺达的图西族人并肩战斗,因而他们都有一定的战场经验,而且有一股老战士的勇气。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准备后,卡比拉指挥自己的部队于年10月在扎伊尔东部发起了攻势,不久就占领了扎伊尔与苏丹、乌干达、卢旺达、布隆迪和坦桑尼亚交界的地区,并席卷了扎伊尔南部和西南部,夺取了这些钻石、铜和钻蕴藏丰富的矿业省份。

  年11月份的?-个晚上,卡比拉突然出现在叛军刚刚攻占的北方重镇戈马。当时,卡比拉乘坐一辆卢旺达军队的越野车,由一支荷枪实弹的图西族卫队保护着。他身边还有一群图西族顾问,他们都用英文来写作战报告。

  据西方情报界人士透露,乌干达和卢旺达先后向卡比拉秘密提供部队、训练、后勤和外交等方面的支持。安哥拉等国也提供了空中后勤支援和装备,甚至连与扎伊尔相隔很远的厄立特里亚和埃塞俄比亚也在帮助卡比拉与蒙博托作战。在扎伊尔第二大城市卢本巴希的一位西方外交官说:“卡比拉最大的成功之处是建立了一个反对蒙博托的国内和国际联盟。”

  中国有句俗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卡比拉从开展武装斗争到夺取国家政权,也用了30年的时间。

  在摘掉“反政府武装领导人”的帽子、戴上“国家元首”

  的桂冠这一重大转变的历史过程中,卡比拉与蒙博托之间曾有无数次的较量,但从年10月开始的三大战役,却使对立双方的力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年10月18日,打了30多年游击的卡比拉首先从扎伊尔东部军事重镇戈马举事,赶走了那里的政府军。

  随后,兵分两路向纵深挺进,一路向南,一路向北,从而在东部地区建立了一个长约公里、宽为50多公里的根据地,为全面进攻作好了准备。

  同年12月,当扎伊尔东部地区的枪炮声传到欧洲时,正在法国养病的蒙博托总统被迫中断在国外的治疗,急匆匆赶回国内整顿军队,试图用军事手段一举消灭卡比拉武装。年年初,蒙博托政府宣布对卡比拉武装进行全线大反攻,但由于政府军士气低落,战斗力不强,再加上给养不足,反攻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然而,卡比拉却于年3月发动第一大战役,目标是占领政府军设在东北地区的指挥部、扎伊尔第三大城市基桑加尼。经过激烈的战斗,卡比拉武装于3月15日攻克基桑加尼,歼灭了蒙博托三大主力之一的伞兵突击师,从整体上动摇了政府军的军心。此时,蒙博托再次中断在国外的疗养,抱病回国,调拨军队,改组政府,意在重新调整部署,以削弱卡比拉发起的凌厉攻势。但是,为时巳晚,因为卡比拉武装一路攻城掠地,一路招兵买马,势力进一步发展壮大起来。

  年4月初,卡比拉又指挥部队开始了第二大战役,准备攻占扎伊尔第二大城市、全国矿产中心卢本巴希。卢本巴希盛产钻石、铜、黄金、钻等矿产,是扎伊尔经济命脉之所在。卡比拉将第二大战役的攻取目标定在卢本巴希,是出于战略考虑,因为卢本巴希上交国家财政的资金相当于扎伊尔全国的预算。卡比拉和蒙博托都明白;卡比拉武装一旦攻占该市,就等于扼住中央政府的经济咽喉,因而攻守双方对此战役都非常重视。4月9日,卡比拉指挥部队成功地攻占卢本巴希,消灭了政府军的另一支主力部队——第二装甲摩托化师。这亠胜利使扎伊尔战争局势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卡比拉获得了经济和战争后勤供应的主动权。

  军事上节节败退使蒙博托不得不调整策略,把赌注押在距首都以东公里的基奎特市,指望自己的军队能在该市顶住卡比拉武装的攻势。与此同时,蒙博托派外长卡曼达到邻国和非统组织争取支持,蒙博托本人也被迫同意与卡比拉举行直接谈判。非统组织经过多方奔走,终于在多哥首都洛美召开旨在解决扎伊尔危机的特别首脑会议。

  后来,经过南非总统曼德拉的斡旋,蒙博托和卡比拉于5月4日终于在刚果共和国黑角港附近水域的一艘南非军舰上实现了首次会晤。但是,由于双方分歧太大,特别是在蒙博托是否交权和向谁交权等问题上相持不下°蒙博托想把权力移交给过渡议会,而卡比拉则要求把权力移交给他领导的解放刚果一扎伊尔民主力量同盟。和谈不成,只能兵戎相见。在蒙一卡会谈的翌日,战斗就在基奎特市打响。政府军派部队前去增援,试图扼守这最后一道防线。

  同一天,深知自己气数已尽的蒙博托悄悄地准备自己的后路了。据一位美国官员在金沙萨说,蒙博托在给克林顿总统的信中提出了自己交权的条件。他在信中写道,如果他放弃权力,他要求得到“他的一些资产不受损失”的保证。

  根据蒙博托与卡比拉双方事先同意的安排,第二次蒙一卡会谈定于5月14日举行,但卡比拉以安全得不到保障为由拒绝参加会谈,第二天蒙一卡会谈被迫取消。此前,卡比拉以非常强硬的态度又一次发出最后通牒,要求蒙博托在8天之内交权。

  西方一位著名的外交宫曾说过:“没有永久的朋友,没有永久的敌人。”随着卡比拉武装~天天逼近首都金沙萨,蒙博托的一些西方主要盟友及时调整政策,开始将他弃之如敝履,转而公开支持卡比拉。年4月9日,卡比拉首次发出最后通牒,限令蒙博托在72小时内谈判自己逊位问题。与此同时,以美国为首的几个西方大国加大了对蒙博托的压力。4月9日,美国白宫发言人麦柯里在远离非洲的华盛顿表示,“蒙博托总统即将成为历史人物,目前扎伊尔发生的一切是向蒙博托后时代转变的变革”;就连在卡比拉举事还在一直支持蒙例托的法国政府也不得不审时度势,改变立场。4月10日,法国外交部副发言人也无可奈何地说,法国希望扎伊尔各派“有序而协同一致地向着民族和解和选举过渡”;同一天,英国政府也表示,“扎伊尔需要变革,英国政府期待蒙博托总统做出符合民众意志和国家需要的决定”;昔日的宗主国比利时政府在声明中丝毫没有顾虑言词的修饰:“蒙博托主义的一页已经被彻底翻了过去,这些盟友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大都希望蒙博托以健康原因为由流亡海外,和平实现他们所期待的换马“软着陆”。

  5月,感到大势已去的蒙博托委托其新闻部长穆隆巴念了一份声明,宣布蒙博托已经弃权,并已离开首都,遵医嘱回到家乡巴多利特的豪华山庄“休息”数日。

  随后,蒙博托拖着重病之躯,一路辗转来到了北非国家摩洛哥,开始了艰难的流亡生活。年9月7日,蒙博托病逝于摩洛哥首都拉巴特,终年66岁。

  就在蒙博托逃离金沙萨的当天晚上,卡比拉指挥穿着草鞋、雨靴的先头部队加快了行军步伐。深夜时分,进攻部队抵达距金沙萨市中心25公里的国际机场,并在那里发动了第三大战役,给仍在抵抗的政府军士兵以最后一击°5月17H,卡比拉武装占领了金沙萨东城和市中心。

  同一天,卡比拉本人在卢本巴希宣布就任刚果民主共和国总统。

  经过7个月的较量,蒙博托败了,卡比拉胜了。虽然人们认为纪律严明、外国援助和扎伊尔政府军的崩溃是卡比拉武装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打赢这场战争的原因。但是,蒙博托的真正掘墓人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长期以来,蒙博托政权实行专制统治,政治严重腐败,经济搞得一团糟,这个曾被誉为“中非宝石”和“非洲原料库”的国家被搞得民穷財尽,国库极端空虚,成为世界上最穷的国家之一,而据报道,蒙博托本人却聚敛了价值70亿美元的个人财富,成为全球屈指可数的富豪之一,广大民众对此早就怨声载道。进人九十年代后,国家经济更是每况愈下,连年负增长,通胀率已高达四位数。九十年代初实行多党民主制后,蒙博托仍恋栈不去,牢牢把持着国家大权,随意撤换总理和议长,更加引起国内民众的强烈不满C蒙博托的专制与腐败在国内外政治舞台上都“成全”了卡比拉。在国内战场上,卡比拉领导的武装一路攻城掠地,如入无人之境,蒙博托多年苦心经营的军队人心涣散,战斗力很弱,许多政府军士兵尚未与卡比拉武装交上火,便早已闻风而逃。军事上不断受挫进一步削弱了政府军本来就不旺盛的士气,不少士兵公开表示对卡比拉的支持,有的甚至扬言要发动军事政变,协助卡比拉推翻蒙博托政权。少数原先准备负隅顽抗的政府军官兵见蒙博托大势已去,也不愿再为其卖命。表示愿意听从卡比拉的指挥。正如蒙博托的所谓“精锐”部队—总统卫队的前军官卢班加说:“我们没有值得一谈的军队。我们拥有的只是一支没有得到军饷的穿军服的人。”

  后来,这位军官也在阵前倒戈,加入了卡比拉的部队。在对抗双方力量此消彼长的过程当中,人心向背已经不言自明。

  在国际舞台上,卡比拉政权一经成立,立即得到了包括非洲国家在内的许多国家的承认,甚至连过去曾竭力支持蒙博托残酷镇压卡比拉武装活动的西方国家也立即表示愿意同卡比拉政权保持接触,以求进一步发展“友好关系”。

  在年6月举行的第33届非洲统一组织首脑会议上,非洲国家领导人一面纷纷对塞拉利昂的军事政变表示谴责,但对同样通过军事手段夺取政权的卡比拉却表示热烈欢迎,他们一再呼吁国际社会帮助新生的共和国战胜当前所面临的重大挑战。

  年12月11日,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冒着暴雨对刚果民主共和国进行访问。在同卡比拉进行会晤时,她表示,希望美国政府和刚果(民)的关系能够“揭开新的篇章二奥尔布赖特同时还许诺,美国将向卡比拉政府提供0万美元的援助,帮助这个中非国家进行重建工作。

  这位美国女国务卿对卡比拉的赞赏与许诺,是美国调整对非洲政策,特别是对刚果(民)政策的又一个重要的表现,也是美国从当前的自身利益考虑,对卡比拉推翻执政达32年之久的独裁统治者的支持。

  卡比拉一面指挥部队向前推进,不断向首都金沙萨逼近;一面腾出手来,考虑一些建国方略等重大问题。由于自己长期在丛林中坚持斗争,在国内许多地方,他的名字还不为众人所知。为了改变自己的形象,卡比拉一改过去对新闻媒体不感兴趣的做法,充分利用各种新闻媒体扩大自己在国内外的影响。比如,他在视察扎伊尔东部地区时,常常邀请各国的记者随他前往。他会记住这些“无冕之王”的旅馆和房间里的电话号码,这样便可随时把他们找来举行新闻发布会。他的这种做法使他自去年10月份举事起兵以来一直活跃在世界各地的电视屏幕上。

  卡比拉宣布上台的同时,便做出了一个历史性的决定:改变国名,这标志着蒙博托时代的结束。卡比拉此举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卡比拉决心彻底消除蒙博托政权长期统治扎伊尔留下的政治痕迹。众所周知,“扎伊尔共和国”是蒙博托政权的产物。年10月27日,蒙博托宣布将“刚果共和国”改名为“扎伊尔共和国二因此,卡比拉上台之初,将更改国名作为一个重要的政治标志:

  蒙博托政权已经分崩离析,由卡比拉领导的武装使扎伊尔获得解放和新生。为了全面消除蒙博托时代留下的印记,卡比拉政府已更改了一些省名、地名,并将发行新的货币。第二,卡比拉希望日己能在国内民众和国际社会面前树立一个“新总统、新国家”的形象。

  卡比拉在宣布接管国家政权时作岀承诺,他将致力于建设一个全新的刚果民主共和国。在政治上实现民主化,组成基础广泛的过渡政府,举行公正和自由选举;在经济方面,将恢复重建放在首位。

  对于执政后面临的各种困难,卡比拉有比较清醒的认识。他早在上台后几天内就对记者说,同蒙博托作战要比重建这个非洲第三大国的重大挑战要容易。他说:“这场战争是容易打的,但是重建这个遭到摧残和破坏的国家是我面临的最大挑战。这是对我们的最大考验蒙博托垮台了,但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卡比拉上台了,重建家园的工作任重道远。目前的刚果(民)百废待兴,为了保持稳定,卡比拉实行党禁,因为在他看来,蒙博托当政时的一些政党把国家的财富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既然如此,“就应该把这些政党打入冷官”。但据有关舆论认为,即便如此,也不能轻易削弱卡比拉政权所面临的挑战。

  在卡比拉向蒙博托政权开战的同时,前政府军的高级将领们感到江山难保,他们纷纷流亡国外。与此同时,前政府军的残兵游勇则大批转入地下,在一些城市到处活动,从事抢劫等扰乱社会治安的破坏活动,对卡比拉政权构成了威胁。

  另一方面,在卡比拉政权内部,权力斗争的苗头也已悄然出现。

  长期以来,首都金沙萨并不是卡比拉的地盘,但金沙萨市民像其他地方的群众,对卡比拉及其武装进城表示隆重欢迎,是人心思变的表现,同时这也是对卡比拉能否实现广大国民要求和平与发展这一良好愿望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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